文/陳凱暘 圖/林妤晴

在金旋獎的畢業作

莉婷表示自己是第一次接觸 MV 這項創作,曾從事與音樂最為相關的工作是幫樂團設計主視覺與專輯封面,一開始接到導演的工作邀約時,其實是相當意外的。
「我那時候還蠻⋯⋯為什麼是我的感覺(笑)」
莉婷過去擔任金旋獎視設組的成員,加入金旋獎團隊的初衷是想參與主題曲 MV 製作 。可惜在擔任組員時期都沒有機會參與到,直到現在才有機會完成當初的夢想。莉婷說這部作品對於她的意義重大,該片的副導、調光跟自己是在金旋獎認識的,爾後也共同創作了許多作品,這支 MV 相當於三人在金旋獎的畢業作。
〈午夜狂歡〉 導演李莉婷
聊到 MV 的發想過程時,莉婷提到自己第一次聽這首歌,心中產生一個不安於現況,想要「逃」的想像,但實質上也不清楚要如何進行。直到某天在與學生宿舍舍監聊天的過程中,發掘對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,從中逐步產生 MV 男主角的原形:有點中二的大叔,平時看起來很瀟灑,但私下對自己的現狀不滿意,有點小自卑。
「他常常說什麼這個休假要去騎車跑山什麼的,我就覺得,這個人年輕的時候······應該也是狂過的。」
莉婷是這麼形容舍監大叔的。

心目中的「廢英雄」

在導演原本的想像中, MV 的結局並不是那麼樂觀。男主角張安順從事的停車場保全,之於她的形象是沒有時間實踐夢想、無奈於現實的人們。在 MV 劇情當中,安順最終擊退了壞人,拯救女主角彩樺,成就了莉婷心目中「廢英雄」的形象,安順或許很勇敢,但廢英雄的成就註定鮮少人看見。
「他其實沒有真的改變什麼,回頭想一想,可能明天還是要回去上班,但是這個晚上他們至少很認真的生活過,然後做了一回英雄。」

〈午夜狂歡〉 導演李莉婷

莉婷開玩笑地補充,自己在發想過程中,曾用電腦上網搜尋「小男生夢想 Top 10」,最後得到了軍人這個職業。軍人的形象很陽剛、正面,正好與被現實擊落、只能勉強混口飯吃的夜班警衛形象,有相當大的對比。男主角的背景設定因而產生:安順很喜歡軍事與飛機,夢想是成為一位空軍英雄,保護自己所愛的人們,然而無奈於現實,現在的他只能坐在警衛亭內,過一天算一天。莉婷對於警衛這個工作有個有趣的想法:
「我自己覺得保全這個工作很妙,大部分的人都覺得保全沒在幹嘛,但他事實上應該要是保護這整間大樓的人,所以 somehow 他可能是個英雄,可能是個保護者。」
對莉婷來說,軍人與保全在某種程度上本質相同,只可惜現實與理想往往有著些許的差距。

MV 帶來的挑戰與趣事

當我們提到 MV 帶來的挑戰,莉婷思考了許久。
「我覺得比較大的還是節奏的問題,然後歌很短,劇情需要比較濃縮。」
莉婷表示,自己是個比較喜歡事前規劃的人,加上自己對於畫分鏡十分有自信,所以在拍攝當下大部分都是照著分鏡去執行。她生動地比著手勢,形容著拍攝手法。
「鏡頭的風格也是一開始就設定好的,就是有一些 Zoom 啊那些的,我們覺得這首歌蠻生猛的(笑),所以要來點生猛的運鏡!」
〈午夜狂歡〉 導演李莉婷
莉婷扶著下巴回想著拍攝動作戲的當天,說到自己不是個很懂打打殺殺的人,所以也不清楚該如何指導演員打架,因此很感謝演員們現場提供了許多的意見與嘗試,最後實際拍出來的效果相當的不錯,也算是蠻幸運的。有機會能拍攝如此刺激、生猛的作品,整體是相當愉快的。
尋找拍攝場景時,莉婷從初期就很堅持要一座有管理亭的地下停車場,因為她希望在主角們逃跑的過程中,從地底下一路不斷往上爬,最後抵達一個能看見飛機的地方。當然尋找場景也經歷了不少困難,不僅理想的屋頂因施工無法拍攝、疫情影響下也幾乎沒有飛機經過,停車場更是大多數都自動化,沒有管理亭。她無奈地搖頭表示,現在的停車場真的是無聊透頂,直到朋友引介才找到成功國宅的地下停車場,選用為理想的主要場景。
莉婷後續又分享了許多籌備期發生的趣事,像是男女主角在 MV 中休息吃泡麵的商店是場勘當天才決定加入的場景,該店直到午夜才開張營業,門前放著一個牌子寫著「每日子時,大悲水給有緣人」。直到半夜一點時,這裡真的開始販賣大悲水跟泡麵,拍攝當天還特別拜託老闆不要販賣,才得以順利進行。「東門市場(拍攝場景)真的是個很奇怪的地方,什麼人都有。」

假如妳是安順,會對一成不變的生活展開反擊嗎?

訪問來到尾聲,莉婷也分享了自己對於未來生活與現實的看法。
「因為我從很小開始學美術,也一路讀美術班到高中,所以創作這件事對我來說是個很必要的排泄。」
「我不知道做比較安穩、將就現實的選擇的人私底下是怎麼樣,我覺得我的話⋯⋯還是會一直畫畫,或是拍一些什麼下去。」
「能顧及賺錢以及興趣的人,好像都是些很幸運的人。」莉婷有點小哀傷地說道。
她不會真的作出大反擊,浪漫到拋家棄子、貸款,非要拍出一支很厲害的影片不可。她說:「如果有件事情你真的很喜歡做,你覺得它跟你就是宿命般的糾纏,就自己默默的做下去吧!」
〈午夜狂歡〉 導演李莉婷
午夜狂歡〉是首充滿現實無奈的歌曲,唱出了許多人的心聲。畢業在即的莉婷最後也感嘆,創作這件事,很容易因為現實因素而變得普通、平凡,但她會不斷創作下去。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夢想,不論是莉婷、安順還是舍監,又或是螢幕前的你我,我們都曾經或是正在努力去跨過那道牆。如果夢想終究變得普通,一切熱血落作塵埃,不如高歌一句:
「那就這樣吧/就先這樣吧/至少還有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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