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程德芸 圖/政大金旋獎視設組
夜晚將至,我們來到政大達賢圖書館,與吳仲棋聊一些關於音樂、關於家的故事。
談到音樂的起點,仲棋分享了他對於自身所愛的見解:「起雞皮疙瘩是生理的反應,只要這件事讓我起雞皮疙瘩,它就是我喜歡的東西。」從小發覺自己對音樂的熱愛,每次聽到旋律他便會跟著搖擺,在被音樂感動的同時,他也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夠帶給聽眾雞皮疙瘩的感覺。但對於他個性、思想較為傳統保守的父母來說,音樂只是生活中的消遣。由於擔心孩子會因夢想吃不飽,在這條路上家人並沒有給予直接的支持跟鼓勵,即便如此仲棋仍選擇在砥礪之中持續前行,「我想要誠實的面對自己,只有(音樂)這件事真的讓我有在活著的感覺。」
關於愛唱歌這件事
仲棋於第三十九屆金旋獎獲得非原創-個人組第二名的佳績,但他坦言在這之前經歷了很長一段低潮。他在第三十六屆金旋獎首次參戰,但可惜於初賽止步,失落之餘在賽後還接到媽媽勸他繼續讀書的電話,「我其實到三十七屆(金旋獎)的時候,我一直都不是很有力氣在唱歌。」被不自信和無力感籠罩著的仲棋,雖以 Quaranteen 樂團踏入了金旋獎決賽的大門,結果依舊不理想,也因為得失心太重,使他接下來更加找不到方向。直到先前在一堂與音樂創作相關的課中被朋友鼓勵,他才意識到比賽名次只是一時的,「我忘記我很喜歡唱歌這件事,只要我很喜歡我就應該要繼續。」自從那次過後,他開始誠實面對那個愛唱歌的自己,並成功再次進入金旋獎決賽。
在第三十九屆金旋獎的舞台上,仲棋選自己喜歡的歌、和其他夥伴一起玩、在舞台上只做自己,他終於找回對音樂的熱忱。他表示從編曲到上臺,過程中他都很快樂,因為他們並沒有在意其他事,只要作品是好聽的、自己喜歡的就好。「在舞台上享受、喜歡自己做的東西時,別人也會喜歡它,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。」
走出門之後
仲棋在大學時期經歷了兩次的離家,這些歷練給予他不同的禮物。
從老家台中北漂到台北讀大學的仲棋坦言,台中的好天氣與台北時常陰雨綿綿的政大相比,實在是天差地遠,就算有著樂觀開朗的個性,只要下雨他便容易去想起不快樂的事,「這裡有一種奇妙的養分、一種氣場,讓我更多的去思考自己心裡的狀態。」沒有那麼快樂的氣息使得仲棋去思考了更多的事情、更專注在此時此刻,他認為來到木柵帶給他很多創作和唱歌養分,使他變得更為藝術。
另一次的離家之旅則是於去年前往加拿大交換。仲棋到達蒙特婁後,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家人,以為不會想家的他甚至每週都會打給他們聊天。然而在回國前,仲棋的阿公走到了人生最後的階段,在阿公離開的那天,仲棋打了通電話給父母,希望他們不要擔心,他在國外很好,要多相信他一點,「我爸爸每次都說他們很相信我。」仲棋認為出國這件事讓家人們感受到自己的骨肉長大了,成為了一個有能力獨自主的大人,不必再有過多的擔心。即使離家數萬公里,但父母跟孩子心的距離變得更近了,「我覺得他們更坦誠一點。」他補充。
外面的世界,家裡的愛
談到屬於家的歌單,仲棋按下故事的播放鍵,分享了自己對於音樂和家的體悟。
齊秦〈外面的世界〉讓仲棋思考了自己之於外界、家之於外面世界的關係,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/外面的世界很無奈」,走出自己所熟悉的空間過後,能夠體會到不同的視野,去經歷更多的開心與不開心,這就是世界有趣的地方。在華語經典流行的年代,王傑、張雨生、張信哲的歌曲無人不知,當他第一次聽到張雨生的〈河〉時,清亮歌聲使仲棋為之驚艷,他從未想過原來唱歌可以唱到這種地步,這也使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歌唱好。
〈You Raise Me Up〉則開啟了仲棋對音樂的另一種視野。由於英文的聲韻,以及語調使用與中文差異甚大,兩者在譜曲上所重視的地方也不盡相同,在聽到這首歌過後,他便將西洋音樂也一併加入自己的珍藏。另外,從小野麗莎的〈My Boy〉中,仲棋聽到了媽媽看待自己的眼光,看著自己的兒子成長而感到欣慰,「My love, my boy, my son, my joy always keep you glow/And now that love will be with you wherever you may go」。父母的愛雖然沒有明說,但在一次次的出席仲棋的演出早已說盡他們對於孩子的關心,這樣的表達對仲棋來說也已經足夠。
持續唱著的歌舞青春
聊到對於家的想像,仲棋笑著說他很愛看歌舞青春,「如果生活就是歌舞青春那個樣子,可以走到哪唱到哪也滿好的。」他期待的日常就是能夠在家裡與家人、另一半合唱,或者對方願意聽他唱歌,不需要有其他人特別喜歡他的音樂。他只希望有一個溫暖的地方,讓他可以無憂無慮地唱著,如此而已。
說到未來,仲棋堅定地說他會繼續做他喜歡的事。「我很慶幸的是在這一路上,我認識了很多很多的夥伴,他們跟我說,以後只要有什麼想做就一起做。」仲棋補充,這些在音樂路上認識的朋友們都認為他很真誠,使他累積了很多的人脈。雖說未來還有諸多的不確定,但他仍然會不斷地創作,以及跟不同的樂手、製作人等進行合作。
沒有休止符的愛著,是父母對孩子不明說的情感,更是仲棋對於音樂最好的回應。相信他能持續用作品傳遞能量,用真摯感染眾人,從家裡出發,走入外面的世界,再抵達更遠的地方。